量子跳跃:谷歌中国总裁的2009猜想


如果你问李开复,对于谷歌中国来说,2009年是否会是公司发展的节点?

他会说起一本书,叫《TheTippingpoint》(《引爆点》)。“过去两年,Google都在稳健的成长。在很多不同的市场里,这种‘稳健式成长’在某一天就会爆发起来。”
这位谷歌全球副总裁、大中华区总裁,2005年7月加盟Google,在执掌的这四年来,他的领导风格被业界称为“熬”,或者说是示人以“弱”。

而面对记者的提问,李开复自己的回应是――“耐心”。他借用谷歌全球CEO埃里克・施密特的话说:“中国有五千年的历史,我们对中国有五千年的耐心。”而这份“耐心”,谷歌中国一用就是四年。
不过,对于李开复来说,新的一年,他并不“急于进攻”。因为引爆点是否存在,以及什么时候可能爆发,对他来说都是不可预测的问题。因此,2009年对于谷歌中国,依然是“普及年”。
2月12日,李开复的午餐是一份装在可口可乐纸杯里的草莓――他说,稍微饿点,下午做事更能集中注意力。当然,也有谷歌的员工开玩笑说,开复似乎比以前胖了点,他在减肥。

心宽,体胖――现在的谷歌中国,确实比之前少了些许烦恼。

2006年第一季度,跌到谷底时,易观国际公布的谷歌市场份额是13.2%。虽然目前依旧排在老二的位置,但谷歌2007年、2008年的市场份额每年都在以超过5%的空间提升。而艾瑞最新公布的2008年搜索引擎市场份额中,谷歌是27.3%.而一直被人诟病的本地化问题,在谷歌全球副总裁刘允口里,再谈“已经不合时宜,谷歌已经是非常本地化的一个公司”。

刘允是从2008年1月从SK电讯中国区CEO位子上空降谷歌,负责大中华区销售和战略合作,他带来的数据是:2008年的谷歌收入,是三位数的增长.而谷歌中国的收入,一直以来是这家公司不愿意提及的话题,在谷歌的全球年报上,也一直没有披露。但2009年1月,易观国际提供的最新数据显示,2008年,百度的收入规模为32.03亿元,谷歌为14.32亿元。百度的市场份额由2007年的59.3%上升至2008年的62.2%,谷歌中国的市场份额由2007年的23.4%上升至2008年的27.8%。

虽然从中国的销售数据来看,谷歌在中国取得的成绩还有待提高。但2008年,百度的“竞价排名”风波,使得这一年的搜索市场并不“太平”,但2008“搜索年”过去后,对于谷歌中国来说,也引出了新的话题――
2009年及以后,谷歌中国能否摆脱传统牛顿力学的发展规律,进而实现量子力学里的不连续的、跳跃式的发展?换言之,它是否已经积累足够实现量子跳跃的能量?杀手级如果说引爆点需要一个导火索,会是什么?搜索?地图?本地生活搜索?或许以上都是。2009年,除了李开复一直宣称的“行业中最好的搜索”技术会继续改进外,前几者都是他会花更多心思的地方。

譬如,Google美国在手机上已经实现的英文语音搜索,会是谷歌中国2009年重点研发的产品功能之一,这涉及更复杂的中文的语音模型、声学模型等,而身为国际知名语音识别技术专家的李开复,会是这个项目的客座专家顾问。不久后,你可以用你素来习惯的方式――说话,向手机发号施令,而你所需要的搜索信息,便会立刻出现在屏幕上。可以想象的是:这一应用的成熟,将会造就一个多么庞大的市场。
开辟新战场,往往可能成为赢得最终胜利的关键转折。

尽管运营商的3G牌照刚刚才发出,但无线搜索的准备,谷歌却做得很早。“从2007年初两个工程师的队伍,发展到现在几十位工程师,我们还有配套的市场、战略合作、销售团队。”2006年底加入谷歌的林斌,是谷歌中国工程研究院副院长,也是最早的工程师之一。
这是个值得用力想象的市场,也是李开复和他的团队为什么如此有兴趣提及“无线搜索、地图和本地生活搜索”的原因之所在。

人手一部的手机,远比电脑PC普及广泛得多。

而在斗得你死我活、竞争格局日趋稳定的互联网市场中,要改变用户的习惯会比较困难。“但是一个新市场产生了,手机或者地图,所有的(手机)用户中只有10%甚至更少在使用(这一应用),那么这90%都是我们争取的空间。我想得到更多的份额或者成为第一,相对来说应该会更容易一些。”李开复说。

但问题是,要争抢这90%份额的,不仅仅是那些我们耳熟能详的互联网搜索引擎大佬们。儒豹、易查、宜搜……等等专攻无线搜索的公司,已经埋头奋战了四五年,并跻身于中国无线搜索的第一梯队。

草根――这是这些公司在研究用户使用习惯时得出的结论之一,所以它们的搜索网页上,会更多的涉及娱乐――一些好玩的东西。

而这正是谷歌的硬伤之一。2005、2006年因为超女、芙蓉姐姐等火爆异常的百度贴吧和知道,让百度得以在流量上狠狠地将谷歌甩下一大截。

但曾经不那么娱乐,被百度贴吧、MP3打败的谷歌,开始通过本地生活搜索,关注衣食住行,关注吃喝玩乐。和本地生活搜索息息相关的,是电子地图。

2008年,谷歌手机网页搜索流量增长4倍,而手机上的地图搜索流量则增长了7倍。而这还是发生在GPRS资费尚未下调的情况下,而用一次地图搜索的流量远远大于一次网页搜索,相应的GPRS资费则更高。
杀手级产品――这正是所有工程师和产品经理所梦寐以求的,也是压力来源之一。

2006年,当时还是谷歌产品总监的周杰,感受到的就是这样的压力。

“那时候,外界对谷歌总裁的期望值非常高,但市场份额一路往下走,没有什么新产品。”被李开复称为“superstar”的周杰,开始带着团队,与电子地图数据提供商高德一起完善地图搜索产品,并在2007年把它放上了首页。事实上,很少有人知道,这是个赌注。“以总部的标准来看,他会希望你推的每个产品是特别高质量的,完美的,没有任何瑕疵的,但地图肯定不是,它当时的数据不够完善。那会儿谷歌在赌这个,其实和总部的理念是不一样的。”这个自诩为“不那么听话的孩子”,最终还是完成了这个产品,因为“中国这边还是有很大的自主权,当然很大程度上来自开复,他的个人影响力”。

而生活搜索的构想,则来源于谷歌知名的“20%时间”――每个工程师有80%的时间用于日常工作,有20%的时间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产品,而作为谷歌的管理者,只要知道你在干什么,但不能干预,因为“不批是违反Google原则的”。当初连美国总部都没有在做的生活搜索,如今已经被俄罗斯等国家的Google采用。现在,地图和本地生活搜索的趋势已经很明显,对流量的贡献亦非常大。

这些,都体现在2007年的谷歌市场份额上,峰回路转,从最低谷开始反弹,增长了约5%。

品牌困境但一切,不仅仅只是开辟新战场那么简单,3G生态体系的建立,绝非一日之功,亦非一己之力所能达。在等待新战场正面交锋之前,你需要确保的是,不要输掉正在进行的战争。对于谷歌而言,那就是以电脑为终端的互联网搜索。在正望咨询提供的两份《中国搜索引擎市场调查报告》中,谷歌在京沪穗地区的市场份额2008年占27%(不包括从新浪和搜搜来的流量),比上一年提升了0.1个百分点,而百度则占60.9%,比上一年下降了0.9个百分点。这或许说明,对于大城市的白领,谷歌越来越有魅力。

但如果你问身边的按摩师,出租车司机,或是老家小城市的儿时伙伴,他们多半会告诉你:我当然用搜索引擎啦,用百度.尽管,李开复一直坚持“搜索引擎是实用性产品,而不是品牌产品”,但不可否认,谷歌面临的一个问题始终是:品牌认知度较低。而折算到用户上,则是:一、新用户的进入;二、原有用户的转化。这亦是谷歌取个中文名的原因――谷歌,是Google在海外唯一的一个“洋名”。尽管推出时褒贬不一,但在传播力度上,却总比原来那个连英文单词都算不上的Google,要更被国人所容易认知。

2008年的推广方式之一很是阳春白雪――李开复、林斌等几位高管,在200多座高校做了介绍谷歌的演讲。演讲完后,李开复会经常盯着那些学校区域的流量看,“会有很快且稳定的增长。这说明不是Google不够好,是大家不知道或不相信。”不过,这充其量只能算是一次次的实验。引进新用户的另一条便捷通道,是结盟大的战略合作伙伴,如新浪、天涯、迅雷等。合作的形式一般是谷歌分享这些网站和软件工具的流量,从而进行广告分成,“有些人说我们买流量,其实不是,因为首先买流量意味着我们赔钱,其实我们并不赔钱。”李开复说。
但这种合作模式,亦经常被撬墙角,如与迅雷的合作,在2008年底便发生了意外,迅雷转投百度怀抱,而后者还有包括pplive、skype等的合作伙伴。现有搜索用户的转换,则是更让李开复头疼的一个问题.随着雅虎、搜狗等的节节败去,造成垄断局面的百度和谷歌,开始直面对手。

“现在中国互联网用户里面大约有65%里面是使用两个搜索引擎,只不过,中文用百度,英文用Google,那么使用我们的时间可能不到10%。”而要扭转这个局面,却不是朝夕间的事情,怎么让这些用户产生倾斜,甚至以脚投票,是谷歌2009年要专注的方向。竞争对手的短暂受挫,或许能提供一个加速的新窗口期。11月曝光的百度竞价排名搜索结果,让百度一时间人人喊打,股价大跌。

谷歌免不了要打反击战,李开复像个正义战士,开始到处布道:我们的搜索引擎是最公正的

在12月的一次内部媒体座谈会上,谷歌会议室,两个投影仪,一边是百度的搜索结果,一边是谷歌的。一个个的关键词,如“糖尿病”、“手机”等一一输入,李开复和他的技术人员会一一数出百度显示了多少广告,而谷歌只是其十分之一。有些如广告政策不允许的“水货手机”字样,亦出现在百度的右侧广告中。“今天我得了支气管炎,但是还要跟大家做沟通,我到Google里面搜索了一下,可以很快地查阅到相关内容,得以很快的治愈。我很幸运的没有看到非法的广告,得以康复。”李开复带着一如以往的温和微笑。事实的确如此,谷歌不出卖搜索结果位置。但让用户知道,又是另一回事。

而百度2008年第四季度的财报依然很漂亮,营业收入为9.021亿人民币,略微超过其在去年12月中旬做出的8.9-9亿人民币调整收入预期,与2007年同期相比增长58.0%;营业利润约为3.047亿元人民币,与2007年第四季度相比增长72.9%。百度的凤巢系统亦在开发中,阿拉丁神灯计划虽然被诟病为一个神话,但李一男这个技术天才的加入,终会带来些许变革。

在08年的央视“大投资”中,百度广告获得了近30分钟的播放时间,李彦宏在春晚露了8次脸,比布什在北京奥运会开幕式露脸的次数都多,也比在场的任何一位观众都多。

百度重金出击央视春节晚会,除了品牌宣传之外,明显是为了摆脱2008年遭遇的危机公关问题。那么,这仅仅是一次稍纵即逝的“公关危机”,还是可能撬动百度的基石,带来长远的转机?

销售年而2009年,谷歌的销售代理商们,则开始面对“加速年”。据了解,“加速年”指的是:招聘员工的数量翻番,销售业绩也要翻番。

深圳市时代赢客网络有限公司(简称“时代赢客”)总经理杨福祥说,成为Google的网络广告代理商以来,Google每年都会根据实际情况制定一个主题。“2007年是客户服务年,2008年是销售年,而2009年则是加速年”。